在旧校舍去世的女生名叫柚希,同属樱级女子部,是E班的一名普通学生。
或者说,“可能”是一名普通学生。
学园没有入学时的检测,对入学者是否为人类的判断通常是依靠对方自己的描述,以及入学后的测试机制,而雾火是测试机构的成员之一。
柚希并未向学校提过自己的真实种族,一般这种情况下会默认对方是人类。
但因为学园内某机构的消息,加上一段时间的观察,雾火判断柚希有隐藏身份的可能,因此——就像平时所做的那样,作为校园内的“警察”之一,雾火开始正式接触并调查柚希身上的“可能性”。
但是,问题也正因此而发生。
“最初只是普通的交流,毕竟我是学生会长,这一点不是很难。”
雾火走在通往晨级区域的林间小路上,白凪紧随其后。
“相比曾经遇到过的一些棘手情况而言,柚希的性格要亲和许多,只是,越是加深与她之间的交流,越能感觉到有些事情她在故意瞒着我。”
“这么说她隐藏了自己人类的身份吗?”
“不清楚,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得到答案。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人类,但结果却无法证明。说到底,我只是——”话到一半,语调越来越急促的雾火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气,“抱歉,现在讨论自己的对错也没有意义……”
“证明她是人类或者非人类有什么方法么。”
白凪显然对雾火所说的事情非常在意——或者说,充满了好奇心。当然这也是他愿意留在雾火身边的理由之一。
“‘诅咒’。深渊之眼所盯上的存在如果不是人类的话,在我触发诅咒的时候,它对精神的影响会受到抵抗。”
“这么说,那个叫柚希的女生会死是因为你触发了诅咒么……”
“如果真的会轻易触发,那我也不会负责这件事了。起始是因为一个意外,在深渊之眼出现的时候,柚希因为幻觉而受到惊吓并且从我身边逃走了。”
“啊……那倒是可以想象。”
白凪回想起雾火手心的那只眼睛,自己当时也被吓了一跳。
“但是,她确实是死在我的手里。”经过与白凪的长时间交流,雾火已经逐渐可以正视这件事本身,尽管还无法放下,但至少能够从客观的角度进行描述了,“在旧校舍,为了制止她精神失常的状态,我……触发了诅咒。”
“……”
然后,就是白凪所看见的那一幕。在白凪身上只会让胸部变大的诅咒,却直接导致了柚希的死亡。
虽然花了很长的时间听雾火讲述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但在临近结束时,白凪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在品尝完“故事”之后意犹未尽地去享受其中。
「果然还是有点奇怪。」
听起来似乎完整且已然完结的故事,却让白凪感到有股不适感,以及一些困惑。
「雾火所感受的,柚希故意瞒着她的事情是指什么?还是说,只是她的错觉而已……说到底,最初雾火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特地去接近柚希的?」
“我说——”
就在白凪打算向雾火询问其他相关的事情时,这条通往晨级区域的林间小道已经走到了尽头。
从修剪过的树丛与灌木包围中离开,摆脱了遮盖于头顶的树荫之后,踏入新的地方所带来的感受,无疑相当新鲜。
参差不齐、形式各样的房屋构成了视野的大半部分,来回不断、有快有慢的行人所发出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在泛着一股古风却打理得十分整洁的街道上,甚至不时有马车从停留在街边的轿车一旁经过,构成一幅跨时代的超现实景色。
林间小道里的清新空气也影响到了这里,即便身处满是生活气息的街道上,空气中也很难感受到多少浑浊的味道。
白凪差点忘了自己现在仍处在校园之内,如果仅凭第一印象来对眼前的景象进行定义,他或许会将这里称之为“小镇”。
事实上,除了四处能看到泛着古风的怀旧物品以外,晨级学区与普通的城镇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学园内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嗯,姑且算是附近最大的生活区,居住在这里的人不少是学园内的毕业生,也有外界直接搬来的人。通常来说生活里需要的都可以在这里解决,当然也包括住宅区。另外我有些东西要买,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没其他事情好做吧。”
“说的也是,姐姐是个无事可做的闲人呢。”
“只是暂时无事可做而已!”
「看来是没机会再开口问了……等下次吧。」
白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在刚刚的那段路程里,他已经吸收了太多的信息,现在确实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了。
尤其是,关于学园内存在的非人类,以及那个名为柚希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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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一些住户门口的油灯,古风的水果摊,发出清脆马蹄声的马车……这些与时代不符的痕迹夹杂在现代风格的街道里,带给白凪的不仅仅是时间观错乱的感受,同时也有非常理与常理交错的奇异美感。
就像他在得知这所学校里人类与非人类共存之后,变得更加兴趣满满一样,白凪对这个初次相遇的“小镇”有着相当高的好感,一路上没少发出感叹声。
“……”
雾火突然在一家店门口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的哥哥眷属看。
“到了吗?”白凪也跟着停了下来。
“希望你能更多地注意一下自己现在的性别。”
“男。”
“……不从心理上改变的话很容易露馅的。你都没发现自己刚才开始就相当引人注目吗。”
“嗯……?”
白凪四处望了望,发现确实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而且不约而同地在于白凪目光相对时又别过脸去。
“他们怎么了?”
“哈……”雾火一声叹息,然后指了指白凪的胸前。
“你是指胸部么……”
随着白凪低下头,那对没有任何阻拦的胸部在衣服上划出了明显的移动轮廓。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晃来晃去晃来晃去,虽然有一部分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能这么无防备吧,‘贫乳美少女’。”
“明明全部都是你的错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所以你能从现在开始注意一下吗,待会我会去给你带一件内衣的。”
“你不是说诅咒会自己消失吗?”
“哪有那么快,总不能就这样上一天课吧。还是说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已经产生新的性癖了吗?”
“……”
“当我没说。”
结果雾火自己因为说出那个词的羞耻感而别过脑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而迅速拉开了旁边的店门。
白凪抬起头看了眼店名,这时才发现雾火一直说想来的,其实是一家耳机的专卖店。
「戴着耳机的吸血鬼,有点难以想象啊……」
他小心地扶住自己不受束缚的胸部,也跟着迈进了店门。
然而……白凪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托住胸部的举动反而将自己的身材呈现得更加直白,而且与男性不符的少女体型在配合姿势的过程中扭成了微妙的曲线,结果反而在不经意间工口度大增。
“看到了吗,那个女孩超正的啊。”
“应该是很容易搞定的类型。”
“脖子上的那可是项圈啊,说不定还是个很会配合的。”
几个跟踪白凪到此的青年,一边在街道的另一面暗中观察,一边不怀好意地讨论着。
毕竟一路上白凪都是如此,时不时暴露出的无防备性格自然引来了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的注意。
只是,现在看来白凪和雾火对此都尚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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